作茧自缚颓萎的日本经济
最近经常听到朋友吐槽"日本变穷了"。追问原因,说是因为美国或欧洲的酒店宾馆住宿费几乎是日本的三倍。
确实如此,这几年在GDP方面日本和美国、中国的差距越来越大,甚至眼看就要被德国反超了。
不过这和我的亲身体验却又大相径庭。两年前去美国,地铁的破败不堪让我惊诧不已。中产阶级以上的人们,其生活或许的确够得上日本上流阶层的水平,但普通中产以下的生活,完全谈不上富裕两个字。以前被蔑称为"兔子窝"的日本住宅,和欧美相比或许是紧凑了些,但精致的内装已经稳超欧美的平均水准。把那位朋友的话倒过来看,只需大约三分之一的价格就可以享受胜于欧美平均水平的酒店,难道不是恰好反证了日本人过得相当富裕?
所以,从现实来看,与其说是与欧美的生活水平拉开了差距(从城市景观看确实还略逊一筹),不如说是这些年由于欧美走向通胀,日本倾向通缩,让两者走进了完全不同的价格世界,再加上最近日元极度走低更是如同火上浇油。
2008年经济危机后的十年,美国通胀率累计高达27.8%,法国也达到12.2%,日本仅为5%左右。而日元对美元汇率则跌落34%。一直以来的大规模金融宽松政策,使美国通胀形势显著。安倍政权虽然也在日本推动了"异次元宽松"政策,却无法扭转通缩走向。
为什么呢?其中的根本原因在于日本人害怕"以钱生钱",即投机性的投资行为。美国则有一半以上的人是将养老用的存款交给投资信托进行管理的。
信托公司将这些资金投入可以膨胀20倍、30倍的"投资",也让自己可以大赚特赚。所以美国的金融保险业产值占GDP总额的6.8%。日本的则为4.1%,这看起来并无太大的区别,但绝对值却相差高达近120万亿日元。换言之,美国经济就是存在如此巨大的泡沫(资金泡沫),但只要泡沫不破裂,就是实实在在的富裕。
虽然日本也有人认为维持现状就够了,无需追求什么经济增长,但没有经济增长没有税收的增加,社会保障、医疗品质就会随之下降,甚至自卫队的装备也将被韩国赶超。
泡沫崩溃带给我们的心理创伤深重依旧,消费者执着于捂紧荷包。企业不肯提高薪酬,也不愿加大投资。这更限制了经济的增长,也使得消费者和企业更吝于花钱---作茧自缚的恶性循环、通缩循环就是这样形成的。长此以往我们将陷入真正的贫困。
有一种被称为The Big Mac index(巨无霸指数)的经济指数,是通过对比当地货币能买多少个万国相通的巨无霸汉堡,计算出基于实际购买力的汇率。按照这个指数,1美元就不再是现如今的115日元,而是仅有70日元左右。依此将日本的GDP换算成美元的话,115÷70=1.64,即GDP实际数值将高出64%。
过日子当然没必要逞强好胜。不过,对于不断老化的基础设施,需要逐年有计划地进行改建完善,针对日益严重的自然灾害也要做好防灾抗灾,并加大对可再生能源的投资。
而企业增加的收益,即便是做不到持续性提薪(一旦经济衰退,企业将无以为继),至少应该制定相应的规章制度,以(年终)奖金等方式确保回馈员工,由此打破通缩的恶性循环。
越是惦记着萎缩、萎缩,越躲不开萎缩。从全球来看,日本拥有足够充沛的可实现经济发展的历史性、社会性要素,何不试着放开手脚大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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