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总统特朗普的经济政策,会让美国重新振兴,还是终将走向没落
一个国家面临严重的问题试图变革的关键时刻,守旧势力企图夺取政权,封杀改革---这种情况的结果往往是守旧势力自取灭亡,国家也由此瓦解。最好的例子就是1991年8月苏联的那场政变和它的最终失败。戈尔巴乔夫尝试以激进的改革加强共和国联盟的自治权,维护国家的统一性,而军队和克格勃试图反抗,却因集结在叶利钦周围的民众的奋起抵抗而落败。仅仅几天之后,苏联共产党就被叶利钦下令宣布禁止在国内的一切活动。
如今美国的特朗普,因获得部分对现实生活不满的白人阶层和基督教保守势力(这股势力不能容忍民主党政权推动的同性恋同权等政策)的支持而当选,但他鼓吹的经济政策却不可能解决前者的不满,而且会将世界的经济和贸易体制拖进混乱的深渊。
特朗普政权打出的经济政策,包括声称将大幅缩小贫困白人阶层也得以普惠的"奥巴马医保"(奥巴马总统建立推行的医疗保险体系),大力推行有利于富裕阶层的减税,甚至要为企业提供补贴以防止其流向海外,还宣布要对中国产品一律征收35%的进口关税等。这种讨好各种阶层的投机主义承诺,一旦真的如约付诸行动,必将撞得支离破碎头破血流。
如果真的成功阻止企业流出海外会怎样?将与海外企业的竞争中处于劣势的制造业捆绑在国内,依靠政府预算提供的补贴维持生产,需要的补贴肯定是有增无减。美国的家电产品和电子产品大多依赖进口,提高关税,美国国内就能增产了么?这个领域的工厂早已走到了海外,对进口产品课以高关税只会提升销售价格,最终受苦的还是那些终端消费者。
这样下去的结果就是"美国的苏联化"或者"美国的古巴化"。没有将着眼点放在群众的再教育和转业,而是期待在现有的经济模式下维持原有的生活水准,结果只能是一起变穷的全盘皆输。美国正在和古巴恢复邦交,试图推动古巴经济的现代化,而美国自己却越来越像过去的古巴,仿佛驾驶着一辆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老爷车----真是滑稽。
"所有中国产品一律征收35%的关税",这种事在WTO协定上也说不过去。按照贸易协定,只有证明某种有倾销嫌疑的特定产品给本国产业造成严重损害,才能也只能在数年的时间里提高关税,或限制该产品的进口数量,而且如果中国向WTO争端解决机构投诉美国,美国甚至可能输掉官司。难道美国就此退出WTO,采用双边贸易协定的方式?不可能吧。
原本WTO,还有其前身GATT,就是为了将世界从不断分裂的殖民主义时代拯救出来,建立一个全球化自由贸易体制,以实现美国之梦,而美国至今还在占这个全球化体制的便宜(制造业方面虽然是被日本、德国和中国等国家所利用),如今真的要亲手葬送掉它,步苏联后尘吗?
所以,特朗普不会将和墨西哥、加拿大之间的自由贸易协定(NAFTA)束之高阁,最终还是止步于美国内部的行政措施微调而已。而对中国的招数,大约将是利用WTO的保障措施对某些产品加以限制吧。
1971年8月,尼克松宣布美元和黄金脱钩,即所谓"尼克松冲击",同时也曾声称将对所有进口产品加征10%的进口税(Surcharge)。如果就这样持续下去,GATT的原有机制肯定就此瓦解了。但这个进口税,只不过是一个用来恐吓威胁的道具,迫使其他发达国家接受美元与黄金脱钩造成美元贬值的结果,"如果你们敢以本国货币贬值对抗美元贬值,我就用进口税对付你们"的霸道表态而已。所以,到1971年底美元贬值风波平息之后,进口税就被取消了。想必特朗普的大部分发言也不过是这种虚张声势(bluff)罢了。
里根时代也曾经对日本的机动车采取限制进口数量的措施,结果就是日本的机动车厂家跑到美国去在当地生产。这次如果特朗普限制来自中国的工业产品进口,结果又将如何呢?
现在中国出口产品的一半左右是由外资企业生产的,对出口美国的产品进行最终组装的日本机动车和电子产品企业、台湾的鸿海集团等,很有可能转而在美投资建厂。中南美移民较多的美国南部,劳动力工资水平和中国沿海地区的差距已经几近于无。如果制造业真的转向美国,中国经济将遭受严重挤压,但近二十年来在中国当地形成的产品供应链,在美国南部完全不存在,这或将成为主要瓶颈。而特朗普提出的限制来自中南美移民的方针,还会成为抬高美国南部工资水平的要因。
特朗普对其他国家的强硬姿态,或许可以帮他赢得国内喝彩声一片,但其中也隐藏着危机重重。对WTO体制的挑战,对多边FTA(自由贸易协定)的否定,在环境问题上开倒车,必然招致更多国家的强烈排斥。中国再借机在世界上营造一个"中国=好人,特朗普=坏人"的形象,美国就会变成孤家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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