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求失去的意义 第二讲 国家是人建立的 其内容由人决定
国家是人建立的人造机构。在中世纪欧洲,没有像今天法国、德国这样的国家,哈布斯堡家族、卡佩家族等各地实力雄厚的豪强(号称"王"),以征服或政略结婚的方式蚕食整个欧洲,领地犬牙交错。莎士比亚戏剧《麦克佩斯》中,国王邓肯总是率领家丁们巡视自己的版图,查看各地豪强是否顺从。
这些豪强们没钱维持自己的武力时,全部版图的安全就由国王拥有的常备军队守护。维持千军万马需要很多钱,因此,国王就增加官员数量,从全国征收税金,用这些钱,训练常备军队,扩展领土。到了19世纪,法国皇帝拿破仑建立了强制年轻人参军的征兵制度(就是不发给足够的报酬而让他们去打仗),把国家变成了强大的战争机器,甚至打到了俄罗斯的莫斯科。
也就是说,欧洲国家可以说就是从境内人民身上榨取血汗(征兵和课税)的装置,是扩张领土和殖民地的装置,是人造机构。后来,国家从有钱人那里多征收税金,转用于补助生活困难的人,开创了社会保障制度,成了大家的靠山。但是,国家原本就是人造的,所以什么时候消亡都不奇怪。苏联这个世界第二大国,就在1991年,在我曾经居住过的莫斯科,轻而易举地消亡了。
所谓国家,不容分说,都是课税和征兵的可怕的机构。即使是实行社会保障,也并不是大人物们多么慈悲为怀照顾我们。自从19世纪工人们也被授予选举权之后,为了争取获得他们的选票,执政党和在野党就开始一步接一步地充实社会保障。
因此,政府还像是成了一个推动资金流动的资金泵,把资金从充足的地方注入到短缺的地方。今天的日本政府每年从社会上吸收大约200万亿日元(接近GDP的一半),再将其注入到资金短缺的地方,成了一个巨大的资金循环装置。
国家是一个巨大的无情的机器。有人常说"为了国家,不惜一死"等等,我看需要好好想一想。如果掌控国家这架机器的只是一小撮特权阶级,那就没有必要为这样的国家去死。但是,如果日本被其他国家占领、支配,结果,好工作都被他们夺走,用日语都无法工作了,生活陷入困境,那么,这种时刻我也会去战斗的。
有国家,就容易围绕国境等发生面子(国家荣誉)之争。如果没有国家,围绕水利权、渔业权的问题,相邻的有关村庄之间通过协商就可以解决了,很难发生面子问题。不过,日本人说日语,吃日餐,只能生活在这个称为"日本"的列岛上,所以,为了保护这种生活,还是需要国家的。
1970年我进入外务省时,最初的工资也就2万多日元,按照当时的汇率,还不到100美元,而现在是15万日元,将近2000美元。随着生活的富裕,国民意识到了自己的权利,还获得了有关政治的知识,进而希望自己去推动政治。
所以,大家有必要去讨论以下这些问题:对我们来说,所谓"国家"究竟是什么呢?需要不需要呢?需要的话,我们希望国家做些什么呢?作为回报,我们又应该为政府支付多少呢?特别是现在,世界结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日本也处于政权交替不久的时代,我们就更需要加以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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