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金柏松博士发送了有趣的论文，这里刊载那个。我自己想2008年的日本经济有波折原因。以后打算评论。河东)

2008年日本经济平稳增长
金柏松
07年12月17日，以著名经济学家身份入阁日本政府、被任命为经济财政大臣的大田弘子发表了对日本经济看法，明确提出2008年度日本经济将是持续复苏的一年。紧接着12月19日日本政府发表日本经济形势报告，对07年经济增长进行下调，认为将增长1.3%，08年预测增长为2.0%。此举看似平常，其实背后却隐藏着激烈论战。在日本经济界、学术界对07年经济形势看法与日本政府存在分歧，对2008年日本经济走势也有一些担心。其争论的焦点：一是对美国次级贷危机能持续影响美国经济达到何等程度，进而对世界、对日本经济产生的影响；二是担心日本投资下降，将影响经济持续复苏。本文将围绕两大焦点问题展开深入分析，进而提出对2008年日本经济形势的看法。

一、对近年来日本经济复苏动力分析
众所周知，此次日本经济从2002年一季度出现上行拐点，进入复苏阶段。通常情况下，日本经济复苏经过一段时期就应出现较快增长、进入所谓经济周期的繁荣阶段。但是此次经济复苏阶段一直持续至今，还没有出现繁荣景象。对此需要向读者适当解释其原因：一是日本经济经历90年代持续衰退和低迷"身体体质还比较虚弱"，没有繁荣的动力；二是日本经济现阶段还没有找到新的发展模式，还在调整与摸索之中。所谓的调整与摸索其实就是小泉担任日本政府首相时期推行的"结构改革"。对现在的日本政府来讲，福田内阁还处在过渡期，难有大作为，能够实现持续的经济增长已经可以满足。所以，本文对日本结构改革话题暂时省略，将集中分析日本经济实现平稳增长的可行性。为此，需要回顾近年来日本经济复苏的动力，解释此次经济复苏为日本战后最长久的原因。

（一）当前日本经济复苏的主动力
2002年初日本经济从低谷缓慢爬出，2003年初才摆脱危机状态，经过04、05、06三年的巩固与扩大，如今有可能成为战后日本经济复苏最长的一个周期。日本经济戏曲性地从历史最差的状态转入最长久的复苏状态，如此戏剧性的变动其中谜局究竟该如何解释。事实上，经济增长好比驾驶汽车，有动力推动汽车就可以行走，动力出了问题车子行走就会受影响。此次日本经济得以持久复苏的主要原因就是外需、内需两大动力先后开动马力、推动日本经济。
复苏的第一阶段02--04年，来自中国的外需推动了日本经济前期复苏。据日本海关统计，02年日本出口总额仅仅增加107.24亿美元，但是对中国直接出口竟然增加了121.61亿美元，这意味着日本当年对其他国家出口总体是下降的，但是对中国出口足足抵消下降的损失之后还有富余。
事实上日本对中国还存在迂回出口。据笔者调查，韩国、台湾、香港在中国大陆经营的企业，其制造产品往往需要从本土总部进口零部件，然后进行加工组装。但是其本土总部提供的零部件有相当部分产自日本。这在中国大陆海关统计上往往统计为从韩台港进口。据日本统计（注：本文一律引用日本财政年度的数据），02年日本对韩台港共出口790.3亿美元，约增长21%，而02年韩台统计显示其对中国大陆出口依赖度分别是18.1%、23.8%，港转口日本至中国大陆约169.4亿美元，按权重系数估计02年韩台港从日本进口再转口至中国大陆285.4亿美元。在按照02年中国大陆进口韩台港综合平均增速估计其转口增速为22.3%，则日本经韩台港对中国间接出口增加了63.6亿美元。
将日本对中国直接、间接出口增长因素全部估计在内，可拉动02年日本名义GDP增长0.46个百分点。而02年日本经济名义增长0.9%，扣除物价因素实际增长1.1%。换句话说，如果日本没有对中国直接、间接出口增加部分，当年日本经济名义增长大约在0.44%，实际增长不过0.55%而已。这样的增长水平按照日本定义大致仍然处在经济衰退状态。至此，可以毫不夸张地讲02年日本经济出现复苏拐点主要依靠中国因素。 （请参照表1）

同样03年日本对中国直接出口增加了165.57亿美元，间接出口增加85亿美元，则拉动当年日本名义GDP增长0.6个百分点。当年日本经济名义增长0.8%，实际增长2.1%。显然如果没有中国因素，当年日本名义国民总产值仅能增长0.2%，实际增长大约在1.5%。这对日本经济持续复苏仍然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
04年5月，我国政府出台宏观调控局部经济过热措施，当年10月从日本进口增长开始放慢，对日本经济拉动作用才趋缓。可以说02--04年间中国因素对日本经济摆脱衰退、走出谷底发挥了决定性作用。
在外需持续三年的带动下，日本企业经营状况发生根本性好转。据日本有关统计，从02年3季度企业销售扭亏为盈，03年销售利润增长约15%,04年增长约25%，已经超过历史最好水平。在资金实力和现金流出现了根本性改观的过程中，日本企业开始逐步扩大投资和增加雇员，日本经济复苏启动第二动力--内需，进入内需为主动力带动经济复苏的第二阶段。
第二阶段04--06年企业开始扩张经营。90年代日本经济进行结构调整、改革，企业严格限制新的投资。进入第一阶段经济恢复增长时期，日本企业连续盈利，又看准了市场前景，投资逐步活跃，03年企业实际投资由转增6.1%，04年为6.3%，05、06年仍然保持较快增长（详见表1）。这四年日本企业投资比90年代平均水平高出一倍。
不仅如此，02--06年日本在就业、薪金方面情况也有好转，02年日本社会失业率5.6%，03年降至5.4%，至04年11月降到4.5%，出现明显好转，持续至目前最新统计，07年8月已经降至3.8%。表明日本经济持续衰退带来的高失业率问题已经基本解决。考虑到日本企业雇用工增加，工作时间延长等，日本家庭可支配收入实际金额从04年起转为小幅增长；以及日本股市价格从03年3月7700余点开始回升至今高点一度突破17000点水平，二手房价格从06年10月止跌、11月回升等等资产升值因素，日本家庭收入总额也由减少转为增加，相应地社会支付能力也出现明显好转。如果认为2000--2003年日本个人消费实际增长处在低水平的话，从04年起个人消费实际增长幅度出现放大趋势。（详情请见表1）。

表1. 日本经济实际增长趋势
年度 GDP增长% 投资增长% 个人消费增长%
2000年 2.6 7.2 0.7
2001年 -0.8 -2.4 1.4
2002年 1.1 -2.9 1.2
2003年 2.1 6.1 0.6
2004年 2.0 6.3 1.3
2005年 2.4 5.7 1.9
2006年 2.1 8.0 0.7
2007年预测 1.9 3.3 1.8
注：数据引自日本东洋经济2007年第11期《统计月报》。

据日本政府统计，02年内需同比增加1.7万亿日元，而外需同比增加3.6万亿日元，外需带动日本经济实际增长0.7%,内需仅带动0.3%。03年日本内外需分别增加6.49和4.09 万亿日元，自此日本内需带动经济增长作用才超过外需（详情请见表2）。但是内需不足、外需依然扮演不可或缺的角色。

特别是需要指出的是，日本经济此次复苏，第一动力来自外需。在外需持续大幅增长的情况下，日本企业经营业绩出现根本性改观。然后企业才开始扩大经营，增加投资、增加雇员。进而从更加深层次分析，可以看到外需肯定先是带动产口产业复苏，再逐步扩大到装备制造业，又由制造业传递到服务业实现三大产业全面复苏，实现日本经济再生产全过程复苏。可见外需带动日本经济走出10年泥沼，足足花费了近三年时间，一直渗透到日本经济各个领域，发挥的是第一动力和原动力作用。而投资、消费带动日本经济复苏发挥的作用仅仅是第二动力和派生性动力，即在第一动力"点火、催生"之后产生的动力。过去我们理解日本外向型经济往往停留于外需带动经济增长，这样的理解显然有些简单。通过这次分析日本经济复苏过程，我们还更加深刻地认识到，02-04年外需启动了日本经济复苏，同时还启动了投资和消费，使其在经济复苏的第二阶段发挥作用。02--04年外需启动，04--06年外需和内需两大动力同时发挥作用，使日本经济复苏得以持久。而后期占日本国民生产总值7成以上的个人消费和企业投资持续增长，实现了内需为主、外需为辅带动增长的势头。（详情请见表2）但还没有形成以内需为主稳定增长的模式，还不能称为：内需主导型经济。

表2. 日本实际GDP规模与内外需（单位10亿日元）
年度 内需 外需 GDP
2000 499305.9 6295.4 505621.9
2001 498001.2 3598.9 501617.5
2002 499701.3 7176.2 507014.9
2003 506189.2 11263.3 517714.4
2004 513568.3 14083.0 527827.3
2005 523355.4 17041.9 540416.2
2006 530370.4 21320.2 551719.0
注：引自日本东洋经济2007年第11期《统计月报》。

（二）美国作用何在
如前所述，02年以来日本经济持续复苏依靠外需，而外需主要来自中国，似乎与美国无关。如果深入分析，可以发现日本在中国投资或者租用企业，其制造的产品有一部分销售到中国市场，但还有相当一部分销往美欧市场，笔者称其为"面向美国市场的日本分支迂回出口"。不仅日本而且亚洲四小也模仿日本企业作法，将中国作为加工基地，将制造的产品转口到美国、欧洲。如前所述亚洲四小在大陆制造的产品其使用的零部件也有些相当部分来自日本，笔者称其为：面向美国市场的"亚洲四小分支迂回出口"，类似还有"美国分支迂回出口"。也就是说，在21世纪初世界经济全球化发展在亚洲演变出一个全新的国际分工体系。在这个体系里中国大陆扮演加工基地角色，提供廉价土地、劳动力、厂房等生产要素，参与分工；日本扮演零部件、中间产品供应商和全球战略经营角色；美则扮演市场吸收器和全球战略经营角色；亚洲四小则扮演少部分零部件供应商和全球战略经营者角色。而日本在新的国际分工体系里获取利益竟然有三大类：
一类在中国加工、在中国销售，获取低成本制造和绕过中国贸易壁垒实现间接出口；
二类在中国加工向美欧迂回出口，获取低成本制造和扩大对美欧出口，以及规避与美欧发生贸易摩擦的风险；
三类向亚洲四小分支、美欧分支等在华经营的企业提供零部件、中间产品，获取扩大出口、绕开贸易壁垒及分散贸易摩擦风险的利益。
可见在亚洲新的分工体系提供了巨大外需成为支撑日本经济持续复苏的主要动力之一。据日本海关统计，07年与02年比日本对美国直接出口占比由28.5%降至20.6%,同期对亚洲出口占比由43.1%升至47.8%，其中对中国出口占比由15.7%提高到20.4%，对亚洲四小出口占比仍保持在22.7%水准。美国次贷危机自然也是影响日本经济走势的关键因素。
二、美国次级贷款危机对日本经济影响评估
如前所述日本实行外向型经济发展模式，对外需存在高依赖关系。具体讲起依赖关系和依赖程度如下：

（一）外需减少的"除数效果"
日本外向型特点之一就是出口增加可以发挥投资乘数效果。出口还是带动日本经济增长的第一动力，原发性动力，很大程度上需要出口启动投资和消费，"点火"第二动力，进而带动经济全面持续复苏。反之出口萎缩也可以对日本经济产生反向作用，即产生投资"除数效果"。换句话说，日本企业出口减少，就会实行减量经营，减少新的投资，相应地装备制造业、服务业需求也会随之减少，从而渗透到经济各个领域和各个层次，经济整体增长就会放慢，甚至引起新的衰退。这就是日本经济界、学者及政府担心的关键所在。同时也是人们将争论的焦点集中在美国次贷危机的原因所在。据日本财务省统计，06年日本对美国外需增长13.4%，对美国出口占比为22.1%。

（二）对美国的直接依赖和间接依赖
日本对美国市场直接出口存在着直接依赖关系，对中国出口再迂回出口美国存在的是间接依赖关系。日本对这种中间接依赖关系，在中国既没统计，也没有调查依据。由于其中涉及到中美贸易摩擦问题，等于揭开了日本将对美贸易摩擦因素"转移"到中国的隐情。所以，日本政府和研究机构也不会发表相关数字。但是从日本重视美国因素的程度看，这种间接依赖关系绝不是可以忽略不计，而是相当重要。考虑到日本对美国直接出口占比02--07年间从28%下滑到20%，是剔出了日本对中国、亚洲四小的出口再迂回出口到美国的因素，所以，日本经济对美国市场直接和间接综合依赖度目前应该在20%--28%之间。

（三）美国对日本的第一层波及与第二层波及影响
日本对中国出口、在中国市场销售依然与美国经济息息相关。由于中国经济对美国依赖度高，美国经济如果陷入危机，必然波及影响到中国和日本，这是第一层波及。日本对中国市场依赖度也很高，美国经济波及影响到中国以后，中国经济增长放慢也会波及影响到日本，这是第二层波及。

（四）对美国次贷危机的评估
07年4月美国一家次级抵押贷款公司--新世纪金融公司破产，揭开次贷危机序幕，8月、11月美次贷危机暴发一波又一波，冲击经济美国经济。但同时美国政府和美联储也联手行动，化解一次次危机"冲击能量"。据MarketWatch华盛顿07年12月20日讯，美国政府当日公布，第三季度美国经济按年增长了4.9%，增幅创四年来新高。07年12月20日路透华盛顿记者Joanne Morrison报告，美国总统布什当日表示，他将考虑"一切选择"帮助美国经济免遭深度房产市场冲击，不过表示美国经济基本面依然强劲。07年12月14日美联储理事会发表美国11月矿工业生产指数比上月增长0.3%，高于预期的0.2%；07年12月21日美国商务部公布,美国07年11月个人支出上升1.1%,大大高于市场预估为上升0.6%；07年11月美零售业销售额增加1.2%，比10月的0.2%有大幅增加等等。以上这组重要的经济数据说明美国年实体经济、生产和消费基本未受次贷危机影响，也说明美国政府和美联储的对策基本可以制止危机扩大化。考虑以上因素，预计07年美国经济实际增长在2.3-2.5%，预计08年美国经济将克服次贷危机，再次实现较快增长，可望达到3%。

（五）对08年日本外需展望
07年，日本对欧洲、亚洲、南美、中东、非洲出口以两位数增长，对美国也基本保持5-8%增长水平，而进口因国内消费低迷、投资放慢而增速放慢。另外，日本几十年来累计对外投资，海外企业经营规模已经日益强大，创造的利润汇回国内的规模从90年代后期即超过贸易顺差，近年来世界经济增长快，05年日本国际收支资本所得汇回达到12.6万亿日元，06年达到14.2万亿日元，均呈大幅增加势头。展望07年日本贸易和海外资本所得等外需有望达到25万亿日元，比上年增长约18%，带动日本经济增长0.62%，与内需发挥同等作用。
08年预计美国经济减速趋势不会进展到衰退的程度，这无论对中国还是日本，无论直接还是间接的依赖，也无论第一波或是第二波的负面影响都极为有限。所以，08年日本经济依赖的来自美国和中国的外需还将有所增加。就欧洲、亚洲、南美、中东、非洲等世界各大经济体前景来看，能源涨价等负面因素影响有限，而正面影响更加突出，即消费和投资均保持着较快增长，相应地为日本提供的外需也将有所增加，将达到26--28万亿日元，继续带动日本经济增长。

三、对日本投资的有关争议
04--06年日本经济增长虽说是内需贡献大，但具体到投资和消费来看，还是投资对经济带动力量略强一些。如表1所示，03--06年日本投资连续4年以较快速度增加，日本经济也出现持续复苏。按以往经验判断，日本企业投资经历4年扩张期之后需要进行小幅调整，人们普遍认为07年投资增长有所放慢。但是新的不确定因素是07年6月日本政府颁布的新建筑标准法开始实施。由于标准更加严格，建筑公司只能逐步适应，建设投资自然放慢步伐。根据日本国土交通省公布，07年7月新住宅户数大幅下降23.4%，8月下降43.3%，9月下降44.0%。07年7月日本建筑开工面积下降22.7%，8月下降42.1%，说明住宅和办公用建筑物都在受影响，这必将影响到整体经济形势。由此，在日本的德国证券预测07年日本整体投资仅能增长0.5%，而富国生命保险预测增长5.5%，两者表达了从最悲观到最了乐观的看法。12月7日日本内阁府公布，07年7--9月日本投资增长1.5%，而上个季度投资则下降了1.2%。由此估计07年日本投资增长比06年8.0%的增长大幅收窄，大致在3-4%范围。12月19日，日本政府公布对07年经济增长预测值为1.3%，这比此前预测增长2.1%有大幅下调，此举等于承认了新建筑标准法对经济增长存在较大影响。

对08年日本投资预测，日本政府报告认为，企业将逐步适应新建筑标准，从而加快建设投资。但是日本一些研究机构认为，企业适应新建筑标准需要更多时间，08年下半期建设投资才能回升。因此应该需要注意：预计在这个期间美国、中国经济也是弱增长期，日本经济和世界经济同时进入弱增长期将产生"叠加效果"，对这项风险不能不考虑。此外，日本还有一些机构如住友信托银行预测日本投资调整周期还需更长时间，在此期间投资只能保持增长2%的低水平。但是，笔者分析，08年中国经济将继续保持接近10--11%的高水平，美国个人消费步伐也没有放慢，所以从日本进口等由外需增加带动日本企业投资不会减少，08年日本投资预计可达到4--7%。

四、个人消费难有起色
如前所述，日本经济复苏以来，企业雇用人数增加，劳动时间延长，加上资产价值增值，以家庭为单位计算的可支配收入保持略有增加势头。但是消费增长始终处于低水平状态，根本无法与美国比。事实上，在日本对消费问题的思想认知与美国始终存在巨大差异。

（一）日本国情简朴生活深入人心
众所周知，日本经济靠储蓄起家，以高储蓄，高投资，扩大出口带动经济高增长取得巨大成功而闻名于世，人们常称之为：外向型经济发展模式。为了最大限度集中资本，战后日本政府宣传、鼓励国民储蓄，从小孩教育抓起，视储蓄为实现经济和民族伟大复兴事业的一部分，举国共努力。所以，一般日本国民过的都是俭约式生活。美国常常讥讽日本经济发达了还住在"鸽子窝"，形容日本人居住房屋面积小，就是典型事例。
彻底贯彻从生产到生活的节约。日本由于资源匮乏，发展经济从来就有节约习惯，70年代暴发两次石油危机，更让日本国民从生产到生活，从能源到一切资源实行彻底的节约主义。例如比较其他发国家，日本家庭冬季房间里温度普遍低。节约为美的观念早已深入人心。
工作勤劳做到极致。战后，日本为了实现经济伟大复兴，举国上下起努力拚命地工作，不计较收入地工作是非常普遍现象。如此，一代又一代继承下来，以至于90年代日本开始改革，媒体才揭示在日本存在拼命工作致死的问题事实上非常严重。当改革政策逐步落实，业余时间增多后，发现公司职员竟然多数在家里看电视，除了工作，没有朋友，不懂得如何消费、娱乐。
中间阶层意识。在日本相当时期绝大多数国民认为自己属于中间阶层，贫富差距非常小。所以，大家消费彼此模仿，示范效果非常明显，几乎全部为大众式消费，不分高低。
在日本政治、经济、社会和意识形态方方面面彻底贯彻节约的结果，日本国民对消费看法极为负面，如浪费，奢侈，不利于发展经济等。所以，在日本经济学讲究的消费带动经济增长受到极大制约，这是日本国情。

（二）当前制约日本消费的因素
1．形成低收入阶层。经历了90年代分化，日本产生出收入十分低下的阶层--小时工。90年代日本企业实行减量经营，为了减轻人工费负担，雇用小时工人数大量增加，甚至小时工人数超过固定工人数的情况也屡见不鲜。这个队伍日益扩大，目前已经形成低收入阶层。据统计，02--07年8月日本小时工占总就业比率还在上升，由22.12%，升到26.08%。而日本小时工收入不执行固定工工资制度和社会保障政策，不会定期上涨工资和缴纳相应的社保基金。毫无疑问低收入阶层消费能力必然地下，对国民经济项下个人消费增长不会起到上扬作用。
2．一般工薪阶层收入下降。事实上，由于日本物价一直保持小幅下降，存在多年通缩问题，日本全产业名义薪金收入总额也在下降，2002年日本全产业平均每人月薪金收入34.27万日元，06年为33.42万日元，07年这种下降趋势还在继续。进而工资名义指数和实际指数更是双双下降，02年名义指数和实际指数分别为100.6和100，而06年100.1和99.8，直至07年还在微降。仅就名义工薪收入下降而言，按照日本消费习惯已经不能乐观。据日本政府统计，02--06年日本平均家庭消费支出，除04年外都是下降。而家庭可支配收入实际增加的部分主要用于支付医疗、社保基金等。这部分国民对经济增长的消费贡献非常有限。换句话说，日本政府实行医疗制度改革、年金制度改革对个人消费起到一定抑制作用。这是日本政府政策失误付出的代价。

3．诞生高收入阶层。当前在日本常议论的话之一就是贫富差距扩大。例如在大企业，随着经济复苏，盈利增加，给职工发放薪金也有调升，特别是大型制造业企业更加突出。此外日本还有一部分人拥有一定规模的资产，如股票、房地产、企业等，随着资产升值，他们收入也同步提高。目前这两部分人数不断扩大，正在成为日本高收入阶层。高收入阶层从03年起收入在增加，消费水平也在提高，对社会整体消费上扬发挥了一定作用。但是由于群体规模不大，对刺激经济作用有限。

一般认为，07--08年日本就业状况还会进一步改善。在02--06年期间日本社会完全失业率由5.4%降至4.1%，平均每年改善0.26个百分点，预计07年将降到3.8%，08年再降到3.5%。而按经验估计，当失业率降到3.5%时，企业雇用就会感觉到"紧张"。在失业率较高时代，企业以海外低成本压力为借口，不给职工涨工资，但当接近和达到劳动力供应的"紧张线"。劳动力要求涨工资的压力就会产生效力。所以，预计07年日本人消费增长1.8%。而08年随着薪金名义收入和实际收入都增加，社会消费也会出现更高的增加幅度，预计达到2.0%。
综合以上分钟分析，07年日本经济实际增长1.3%，08年日本经济增长2.3%。

参考资料：
1．日本野村金融经济研究所07年10月18日出版《经济研究》刊物，发表"宏观经济报告"。
2．日本贸易振兴会出版2004、2005、2006年版《贸易投资白皮书》。
3．《日本经济》高等教育出版社2005年第2版，冯昭奎编著。
4．07年12月14日《华尔街日报》中文网络版，"日制造业对前景乐观程度下降"。
5．07年12月20日《华尔街日报》中文网络版，"日本下调当前财年预期经济增幅"。
6．07年12月18日《华尔街日报》中文网络版，"布什和保尔森力撑当前经济战略"，日本财政经济大臣大田弘子发表讲话，"美如严重减速，日本恐难独善其身"。
7．07年12月19日《日本经济新闻》网络版，政府发表政经济预测，08年度增长2.0%，名义增长低于实际增长逆转现象将矫正。
8．07年12月20日《日本经济新闻》网络版，"7--9月，美国GDP确定增长4.9%"。
9．07年12月21日《日本经济新闻》网络版，"美国个人消费、11月增1.1%，时隔三年的大幅增长"。
10．07年12月19日《日本经济新闻》网络版，日本央行"月份经济报告：加强警惕经济前景--经济复苏还未渗透到家庭消费领域"。
11．东洋经济2007年11期《统计月报》，特集民间26调查机构对2007年至2008年经济预测。
注：本文使用各"年"的数据，均为日本财政年度，其时间跨度从每年4月1日至次年3月31日。
截止日期：07年12月25日
作者：金柏松，商务部研究院 研究员，电话：139118566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