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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


2009年6月29日

日本与其进行核武装 不如发展精密制导武器

在这次朝鲜导弹、核试验风波中,日本国内有关核武装的议论似乎并不热烈,令人不可思议。问一问我的学生,他们回答说"没必要搞到那一步吧!我看,美国的核保护伞还没有被打破,而且,日本不是已经加入了NPT条约,对世界承诺不进行核武装吗?!"

我的意见也大体如此。再者,世界上除了恐怖分子以外,越来越多的人深深认识到,核武器是无法使用的,是旧时代的产物,并且转而高度评价①无人驾驶军用飞机和②巡航导弹的威力(①无人驾驶军用飞机:美军在阿富汗等地使用。高空飞行,可依据自身携带的雷达探知的或地面传来的敌方情报等,发射导弹,摧毁敌方的隐蔽指挥部。②巡航导弹:可利用喷气发动机,进行100米左右的低空飞行,敌方雷达无法发现,续航距离1000公里以上,像汽车导航系统一样,利用GPS系统制导,能够准确命中敌国即将发射的导弹,使用常规炸药。但是,需要事先测定飞行途中的山丘、高大建筑物等数据,输入数据库,以便巡航导弹自动绕过这些障碍)。

在这种议论声中,例如,最近在俄罗斯,人们纷纷指出俄军在这些方面的落后状况。因为每当发生什么事件时,就像去年8月格鲁吉亚战争那样,俄方基本上还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的思维方式,只有出动坦克兵团,浴血奋战。前线的俄军军官们由于自己的通讯装置失灵,只好利用格鲁吉亚的商用线路,通过手机与友军联络,真令人瞠目结舌!

如果日本也拥有无人驾驶飞机和巡航导弹,就会具有一定的威慑力(即使这么说,研制起来是很费时间的)。在弱肉强食法则支配的国际社会中,100%依赖美国核保护伞的国家不可能被看作是一个独立自主的国家。不过,就算是拥有了巡航导弹,从哪里发发射还是一个问题。如果部署在日本本土,就会被敌国当作先发制人或破坏的目标。潜艇发射最好,但日本没有可长期秘密潜航的核潜艇。即使研制出无人驾驶飞机,一旦飞到没有制空权的空域就会被敌方战斗机轻易击落。

那么,日本是否应实行核武装呢?媒体有时会展开走极端的讨论,煽动舆论,增加出版数量或提高收视率,要赚一大笔钱。但是,核武装这个问题关系到我们的生死存亡,必须冷静、认真讨论。日本在发达国家里也是最讲民本主义的国度。国会议员们如果不能从左到右实现选区当地选民的要求,下一次选举就要落选了。

下面谈一谈日本拥有核武器的可能性。
万一日本下定决心拥有核武器(尽管下面讨论的结果是当前不要核武器),那么,为了防止舆论被媒体煽动高喊"灭了那个国家"的时刻日本轻易发射核导弹,就必须严密设计一套制度。

(1)自主研发
假设日本万不得已下定决心,自主进行核武装。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等人几年前曾冷冷地说过"日本将(被美国抛弃)不得不进行核武装"。但是,他没有说明日本拥有核武器以后美国会怎么办,这就有些令人恐惧了。
日本决心实行核武装后,首先就会遇到如何对待NPT(《不扩散核武器条约》)的问题,因为新拥有核武器的国家在和平利用原子能方面也不会再得到其他国家的合作了。就是说,如果日本没有得到国际社会(其中主要是美国)的承认就研发核武器,那么,首先就很有可能被断绝核燃料铀的供给。日本30%以上的电力依靠核电站,因此,违法实行核武装,就意味着停电。
假如日本说以色列、印度、巴基斯坦已经拥有核武器了,所以日本也可以拥有,以此在政治上说服了美国,那么下一步还必须攻克一个技术难关。
核爆炸有浓缩铀和钚两种类型。前者是将纯度浓缩到99%的浓缩铀引爆。但在日本国内,最多只能浓缩到5%。这用于核发电是足够了,但进一步浓缩就需要像现在伊朗那样,用几千台离心器旋转才能达到所需纯度,这可是日本从未涉及过的技术领域。钚类型是将燃烧核反应堆形成的钚,周围包裹上炸药,以百万分之一秒的精度瞬间引爆,以此引发核分裂、核爆炸。这是朝鲜正在开发的类型,需要比浓缩铀类型更精密的技术。浓缩铀型核武器似乎不需要进行试验,但钚类型核武器不经过多次试验,就不知道实际上能否真正爆炸。不过,日本还面临着一个有没有可供核试验的场地的问题。

(2)利用美军的核武器
最近,有人在议论中提出"日本独自进行核武装之前还有更积极的手段",那就是利用美军的核武器。令人吃惊的是,冷战时期在德国部署了很多美军的核武器,至今还可以使用,迎头痛击进犯的敌军,歼灭敌军先头部队(此即所谓战术核武器)。在使用此类核武器时,还需要得到德国政府的同意。鉴于实际使用时美德双方必须意见一致,因此他们将此称之为"dual key方式"。美英之间也采用过这种方式。

日本也有一些人士设想采用这种方式。例如,他们提议:①在无核三原则(不拥有、不制造、不引进核武器)中,应该放宽"不得使核武器运进日本领土、领海"这项原则,允许美军在日本领土上或领海中游弋的舰艇上配备核武器。②允许日本使用几枚美国核潜艇上配备的"三叉戟"洲际弹道导弹。

我认为此议不妥,如果在日本领土上常备部署核武器,当地居民是不会允许的,而且,这会成为敌国先发制人的目标、间谍破坏的对象。在日本领海常备核武器倒还可以,不过,这和在公海上部署没有什么区别。因此,所谓"应该放宽'不让核武器运进日本领土、领海'这项原则"的意见,并不是为了"在日本领土、领海内常备核武器",而是为了允许美军飞机、舰船携带核武器在日本靠港或登陆吧。这样美军就更容易展开作战行动了,仅此也就可以发挥核威慑的作用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赞成。

不过,能否采用类似德国的"dual key方式" ,使用美军的核武器呢,问题还不是那么简单。如果引进"dual key方式",日本就会对使用美军核武器具有实质性的否决权,因此美国是不愿意的(在日本基本不会像在德国那样使用战术核武器)。那么,采取"日本要求的方式"可行吗?就是说,日本对美提出"某日几点使用核武器打击某国某地"的要求,美国发射核武器。仅仅写出这几个字就可以明白,这不过是一种梦想而已。在德国,正因为是设想在本国使用核武器,所以"dual key方式"才延续了下来。

美国核潜艇配备的三叉戟导弹是瞄准俄罗斯的远程核导弹。一旦发射,俄罗斯恐怕就会立即按动对美实行报复性核打击的按钮。所以,我认为,所谓洲际弹道导弹(ICBM SLBM)是不能灵活使用的。而且,所谓"打击某国某地"的要求,极为接近日美之间有关核保护伞、扩大核威慑的一般性谅解。所以,我认为目前维持美国的核保护伞,继续进行日美共同研发导弹防御(MD)力量,再加上日本自行研发、配备巡航导弹就足够了。 河东哲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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